[2023][月與貓的舞蹈] ヨルシカ(yorushika)「月と猫のダンス」巡迴觀後心得

2023.06.24沖縄コンベンションセンター劇場棟

第一篇 入場

正好在看完前世的五個月後為了ヨルシカ再次踏上往日本的旅途。這次選了與以往不同的目的地：沖繩。原因包含這週末正好搭得上端午連假、可以藉機探索我不甚熟悉的琉球王國，畢竟紀錄上我曾造訪過沖繩兩次，但其實兩次都是八小時內的郵輪之旅、對於這座島嶼的知識僅限於首里城的歷史背景（然後他就燒掉了）、國際通讓人眼花撩亂的商品以及幾次與當地人對話爽朗的印象。

然而這趟旅程意料之外的幾個變數造成了我在演唱會開始前幾天、甚至前一小時都沒能靜下心來培養期待前往會場，甚至是記錯開場時間，直到開場10分鐘前才驚覺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錯，萬幸的是人已在附近，在一陣狂奔後順利於五分鐘前抵達會場：沒吃晚餐、汗流浹背，極為狼狽地連會場外的視覺圖大卡車都沒來得及好好拍照就驗票入場。

在住宿停好車後悠哉地前往會場時，在被曬得乾癟的地面上發現一小叢綠色的碎玻璃，隨即想起盜作的劇情而會心一笑。

沖繩會議中心門口一照，石牆堆砌的方式讓人想起沖繩島上常見的各種城跡。（直到這裡我都還沒發現自己記錯時間。）

走過石牆、想起要確認座位時我才終於從夢中驚醒、連跟旅伴解釋都來不及地轉頭奔跑。快速地驗完票後環顧周遭，發現自己既來不及看畫展，應該也來不及排隊買周邊、換會員限定禮(Pick)，幾經思量後便決定直接入座。

這次的座位在舞台左前方，入場後沁涼的空氣撲面而來、終於讓我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臟稍稍冷靜下來，坐下來後凝望舞台正中央架高的鋼琴，不禁開始期待今天n-buna會為我們帶來怎樣的故事？

第二篇 故事與演出

這次的set list一樣有釋出在Spotify上，然而因為很多歌曲目前都只有收錄在幻燈專輯中、沒有放到串流平台，因此會跟文中的曲序對不起來。由於這段描述會穿插我個人的觀影心得且略過一些對話細節，完整的故事紀錄可以參考台灣yorushika粉絲團中唐董的分享文。

首先在聚光燈下、鋼琴前登場的角色是一個畫家。他哀嘆著自己的作品被身為藝術鑑賞家的前女友說『不有趣』因而陷入瓶頸、不知道該怎麼畫出一幅好的作品。為了轉換心情，偶而他會借用房間內房東的鋼琴彈奏一段他幼時僅學會前奏的月光奏鳴曲，卻似乎在彈奏之間聽見了貓鳴？一度中斷演奏、卻又遍尋不著聲音來源的他於是繼續彈奏，演出就此揭開序幕。

《ブレーメン》

《又三郎》

身為臉盲的我，直到第一首歌開始演奏時才意識到這次的朗讀者是另外請的表演者，難怪無論是舞臺動作或台詞演繹都流露出專業氣息，雖然超級喜歡n-buna聲線的我因此略微失望、但上次前世看著n-buna忙碌地在朗讀本與吉他架之間奔波實在有些不忍；另一個讓我打擊的則是：這次的朗讀沒字幕啦啊啊啊啊（聚精會神）沒先好好預習的我因此整場都沒聽懂金絲雀這個單字（笑倒）

是的、很快地金絲雀就登場了。某個月光明亮的夜晚，畫家想透透氣推開窗戶的時候，卻驚覺有隻金絲雀就站在窗框之外，以一種非常不像野生動物的眼神與他對望。不知所措的畫家回到鋼琴前開始彈奏月光奏鳴曲，卻發現金絲雀屢試不爽地會隨著他的琴音落下而張開翅膀、琴音軋然而止時暫停在詭異的姿勢上，不管怎麼揮手都趕不走。這奇妙的場景讓畫家突然湧現繪畫的慾望，隨手拿起一旁的素描本忘我地描繪金絲雀的姿態一整夜，而金絲雀也神奇地在他畫一段落時才遠走高飛。

畫家隔天一早醒來，想起這一切依然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似乎能想像金絲雀在高處翱翔、飛越海面的畫面。

《老人と海》
《さよならモルテン》

畫家站在百日紅怒放的樹叢之下、手裡捧著一只木盒。抬起頭、他感受到遠方有一隻雄鹿正凝視著此處。原來是一場夢。

又是另一個陷入瓶頸的夜晚。這天畫家推開窗框時，在外面等著他的居然是一隻青蛙。一樣怎麼揮手都趕不走的他再次放棄、回到鋼琴前時卻發現青蛙不知怎的已經跳到琴蓋之上；如同那天的金絲雀、青蛙不會妨礙畫家彈琴，只總在琴音開始時跟著跳躍、琴音停下時靜止不動，畫家因此再次拿起筆作畫。

在完成畫作、送走青蛙後，回到鋼琴前，居然出現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同伴：變色龍。到底怎麼會跑出一隻變色龍呢？而變色龍也如同青蛙，隨著他的琴音搖擺尾巴，這奇景又再次成為畫家筆下的作品。

《都落ち》

《パドドゥ》

《チノカテ》

步入冬季、不再是適合推開窗戶的季節，畫家這天在窗外發現了一團毛球。仔細一看才發現是隻兔子、跟變色龍相比應該不算是個需要大驚小怪的動物吧？然而在畫家彈奏鋼琴時卻聽到了奇怪的摩擦聲、難不成是兔子跟著他彈月光奏鳴曲的節奏在咬水管吧？幾番來回、畫家終於放棄掙扎，開門讓兔子入內，而他也如同過去曾造訪的動物般開始手舞足蹈，如同前幾次將此光景化作繪畫的畫家想著：這些動物的動作中似乎有某種相似之處，卻說不上是什麼。

《月に吠える》

《451》

至此雖然每首歌suis的演出品質都無可挑剃，特別是又三郎的情感豐沛得我差點在第二首就要被吹走噴淚；但回憶起來，這天最為印象深刻的其實是451這首歌（相信很多在現場的人都跟我有相同感想）。這首歌甫上串流時其實遭到不少攻擊，但我個人對這首歌的第一印象是n-buna的演唱方式太過謹慎因而產生了一些缺憾，雖說這份缺憾感又正好與『將一切燃燒殆盡』的空虛感相映成輝、但整體而言的確會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麼。

而這首歌在現場的前奏一下、早已放下吉他的n-buna有模有樣地拿著麥克風走向舞台中央時，這份炙熱的火燄就突然從451度變成4510度了（在說什麼）。n-buna朗讀時偶而會透出的、我我最鍾愛的沙啞聲在低頻區段不穩定地影響著他的音程有若即將爆發的火焰，直到進入副歌時n-buna邊扭腰擺臀、邊如乾柴般炙熱地唱著『將一切燃燒殆盡』時！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強大的毅力讓我能繼續坐在椅子上！！完全要燒起來了我完全要燒起來了啊啊啊啊啊！！！當然、並不是每個音都準確地猶若錄音版本，但那隨情緒起伏的小小瑕疵簡直就像善變的火焰般，將全場所有觀眾的內心徹底點燃、燃到我貧瘠的語彙瞬間消失殆盡。

這首歌結束後隨即進入下一幕，而這幕故事的開頭終於讓只在男子對白中出現過一次的前女友登場了。跟前女友分享近期遇到的這些趣事，前女友回應以『這聽起來很像宮澤賢治《大提琴手高修》的內容呢！』、並屢屢半開玩笑地懷疑畫家說的這一切的真實性；最後前女友建議畫家可以試著創作繪本。

「但我只會畫畫、不會寫故事啊？」畫家帶著猶豫地問著。

『很多繪本都只有畫、沒有文字啊！這樣能讓讀者自由自在地想像故事的情節。』前女友如此說道。見畫家沉吟不語、前女友繼續補充：『有時候，畫面能比文字傳達更多故事。所有的創作都是文字某種型態的化身。』

這句話深深敲響畫家的心。「妳也太會說話了吧！」

『你忘了嗎？這句話是你自己說過的耶。』面對前女友這句讓他愕然的回答他頓時不知所措。前女友因而嘆息著：『你真的變了呢。』

頓時不知該怎麼解開這尷尬場面的畫家試圖轉移話題、詢問前女友《大提琴手高修》的結局是什麼？她淡淡地描述主角高修總是很暴躁地對待這些動物、直到他們漸漸不再造訪才驚覺這些動物的出現其實都是為他好。

結束通話後，男子不禁自忖著是否當時自己也不懂得珍惜前女友的好、他們才會走向分手一途呢？

《いさな》

《雪国》

在臆想與已分手的前女友的故事之際登場的這兩首歌真的極為貼切，讓我也不禁跟著沈溺在回憶中，想起那些或許曾經熾熱、但如今肯定冰冷地、厚重地如雪國中隨大雪降下的沈默一般，無聲地、沈沈地覆蓋在曾鮮明的回憶之上。

下一幕的劇情更加離奇：造訪畫家房間的不僅有飛入房間的貓頭鷹、飛行的昆蟲，最後甚至來了一隻雄鹿。畫家也同樣地將這些動物奇妙的行為與模樣作為靈感、揮灑在他的畫中。

一陣子後，畫家接到前女友的電話，原來是邀約他以最近的畫作主題開個展。在電話中畫家提及最後一次造訪他房間的動物是鹿，前女友表示驚奇、再次確認，是那個鹿嗎？畫家此時正走過支援KB手平畑徹也的身旁，他回望畫家、點點頭並在頭上比出鹿角的模樣，笑死在地XDD

畫家積極地為這場個展準備，主題為『跳舞的動物們』。

《第五夜》

《夏の肖像》

《靴の花火》

接續著先前曾有房東來敲門提醒鄰居投訴畫家因為餵食野生動物而引來許多動物的行為，畫家再次接到了投訴而有些鬱悶。回到鋼琴前，正有隻黑貓坐在鋼琴椅上。顯然是貓就不一樣：之前青蛙被扔出去、兔子被無視，但畫家這次卻坐下來跟貓咪傾訴最近遇到的這些不實投訴、以及他只想彈琴讓動物們能滿足地離去，他也能藉此完成畫作的心情。

話鋒一轉、他問黑貓這些動物都是因為他彈奏的鋼琴而來嗎？但黑貓果然只有靜靜凝視著他、沒有回答。他邊為自己的舉動發笑邊揭開鋼琴、彈奏起千篇一律的那首月光奏鳴曲，而黑貓也如他所料地開始伸展牠柔軟的身子、伸長了手與腳、隨音樂停止時停留在奇妙的動作上。

畫家不知為何突然感到非常悲傷而流下了眼淚。黑貓像是為他擦去眼淚般地掠過他的臉頰、跳上鋼琴，隨後不知所蹤。

自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動物來造訪他的房間了。

《左右盲》

《アルジャーノン》

這兩首歌連在一起的殺傷力實在太強，在左右盲suis的聲音出來時我就濕了眼眶、直到阿爾吉儂好不容易稍微平復了情緒，舞台卻突然展開了一整片的星空：各種忽遠忽近的燈光如同繁星，點亮在suis的身旁、樂手們的身前或身後，讓整個舞台突然置身於宇宙之中，而我們的感動與悲傷都變得如此微不足道、同時又自成一個偌大而無處可逃的宇宙，畫面與歌曲同時帶來的震撼和感動讓我到結束時都沒辦法停下眼淚。事後跟朋友聊天時，她說後書き中n-buna有解釋這個看起來很有立體感的星空是源自於讓燈光佈置穿梭在舞台的前後每個景深位置，可惜在彩排的時候所有樂手已經被困在燈光陣之間難以動彈、因此只有suis有機會在舞台下看到這個光景的全貌。坐等藍光！！

隨即來到了故事的終點：畫展當天。畫家四處應酬並感謝來看展的大家，最後終於有機會跟前女友講上話時感謝她的幫忙，前女友只說幫好的作品找機會展出本來也是她的職責。

「但你以前說我的畫作不有趣。」畫家半自嘲地說著。

但前女友隨即反駁：『這個評論是以商業的角度而言給的建議，我可從來沒有覺得你畫得不好。即便別人覺得你的作品很平淡，但其中蘊含的情感的價值只有你能決定。』

畫家似乎再次被這句話所感動，但前女友又再次補充『這也是你說過的話。』對照阿爾吉儂的故事，似乎別有深意。

展覽會結束後，前女友凝視著他的作品。『這些跳舞的動物跟你很像呢，特別是這隻黑貓。』這評論始終縈繞在畫家腦海中，因此他雖然在畫展期間賣掉了所有作品，卻獨將黑貓的那幅畫留了下來帶回家。

將這幅畫帶回家、重新擺放在眼前，畫家凝視著畫中黑貓的動作、回想起每個曾造訪的動物的舉止，在鋼琴前正要彈奏月光奏鳴曲時，對照著畫面，他突然想通了。

「原來...他們並不是想來聽我彈鋼琴，而是想彈琴啊。」

第三篇 心得與後續

這次演出的故事氛圍相對於前世輕鬆許多，因此對於最後劇情突如其來的翻轉也是被殺得措手不及：本以為是輕鬆的動物因音樂而聚集的小品，卻在最後才揭曉原來動物們都是被彈奏的渴望吸引而至，內心的酸楚與渴望光是想像就覺得刺痛、更有種毛骨悚然的沁涼感。演唱會一結束，眾人便紛紛湧向舞台前想細看畫作並拍照留念，但急著要清場的工作人員卻不斷宣導請大家不要再往前、趕快離場畫面的畫展還在，我便雀躍地離開會場完成今天的任務：換pick、買點周邊並看畫展。

畫展的作品多數已穿插在前文，邊欣賞的途中邊思考著故事中許多線索都暗示著畫家是Elma的轉世、同時只會彈奏月光奏鳴曲前奏的背景則極可能是盜作故事中的小男孩。那在這個故事之中Amy的靈魂則是分裂成碎片、化身為那些動物嗎？或者這些動物曾一度是繆斯，飄蕩在荒野般的世界裡，只會被創作的火光與自己的渴望所驅動、附身在最靠近的動物身上？前女友言詞間，畫家的改變與遺忘又只是插曲而已嗎？邊抱持著各種猜想逛完畫展、排完周邊後終於能與群組同樣來自台灣的網友們相見歡，我帶點羞怯、卻是更多的期待抱著滿手的回憶，奔向室外沒有冷氣的真實世界。大家興奮地交換451看n-buna唱跳的心得、對劇情的猜測與理解，最後湊了幾個住附近的網友一同走去附近的居酒屋，聊聊對yorushika的感想、最初開始聽的契機、大家都有同感的買票曲折過程...等等，笑談之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結帳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結伴笑談著去便利商店買飲料醒酒、笑鬧吐槽的過程如今回想起來，與演出時看見的視野同樣美好地充滿奇幻感。